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普通件 轉貼 沈光文與台灣文學教育 2008-10-31 06:44:03
沈光文與台灣文學教育 中山大學龔顯宗教授

前言

沈光文是台灣文獻初祖(註),也是台灣文學之父,更是台灣教育界的先師,談台灣文學教育,須先提他,方不失振葉尋根、沿波討源之義。

一、沈光文的生平

沈光文,字文開,號斯庵,自號寧波野老,明神宗萬曆四十年(西元一六一二年)生於浙江鄞縣,是陸九淵門人沈煥的後裔,布政使沈九疇族曾孫。《斗南沈氏族譜》謂其先祖沈繼恒曾於洪武中任禮部左侍郎,沈延履在萬曆年間居宰輔,但無碻證。

天啟三年(西元一六二三年),光文已十二歲,受業於鄞縣教諭張廷賓門下。過四年,補博士弟子員。崇禛三年(西元一六三0年),中副榜;又六年,以明經貢太學;崇禎十年,入南京太學,時劉宗周講學南都。

順治三年(西元一六四六年),光文投入抗清陣營,參與畫江之師。清兵攻陷紹興,他從監國魯王出奔閩海。翌年,在金門,晉工部郎中。順治五年,任兵部職方郎中,奉魯王命,聯絡鄭成功與鄭鴻逵,來往於琅琦閩安與金門、廈門之間;三月,魯王軍潰,光文留居廈門;八月,隨陳士京赴肇慶謁見桂王。

順治六年,光文陞為太僕寺卿;翌遂,魯王令其監鄭鴻逵軍,遂至廣州,由海道至潮陽。八年,與寧靖王朱術桂調停魯王與鄭成功;十一月,和沈宸荃 艤舟南日,經圍頭洋,遇颶風,宸荃失蹤,光文則漂至宜蘭。

明年,從宜蘭輾轉至台南,荷蘭人借他一間屋子,暫時棲居下來。因為回不了故鄉,鄉愁遂成為詩作的主題。順治十三年,定西侯張名振卒,光文有詩輓之。次年,何斌自廈門攜回鄭哲三〈海舶吟〉,光文步韻,作〈寄跡效人吟〉六首。

順治十六年,荷蘭當局擔心鄭成功進攻台灣,漢人作其內應,遂將華籍長老和有影響力者監禁於赤崁城;翌年四月十三日,光文被拷問,其子也遭看管。

鄭成功驅逐荷人後,改台灣為東都,以赤崁城為承天府,採沈光文、徐孚遠、曹從龍建議,派員到閩、粵招募沿海等人來台墾殖,並設官職、立學校、訂法律、計丁庸、養老幼、建池館,禮遇遺老。

康熙元年(西元一六六二年)五月八日,成功逝世,子鄭經繼位,在用人和政制方面有些變革,光文撰〈台灣賦〉諷諫。經大怒,光文為了避禍,乃變服為僧,結第以居,授徒自給,不足則濟以醫。

康熙二十二年,施琅平台。諸羅縣令對光文非常禮敬,時常餽贈,繼粟繼肉,旬日必一候其門。過二載,沈光文與季麒光、華袞等組「東吟社」,扢揚風雅。康熙二十七年,卒,享壽七十有七,葬於善化里東堡。

二、沈光文的學術淵源

沈光文的學術淵源可分兩方面來談,一為家學,二為師承。

就家學言,其祖先沈煥是位不尚空談,躬行實踐的學者,能聞過自訟。與呂祖謙、祖儉兄弟,極辨古今,閎覽博考,講學於月湖之竹洲,故光文詩云:「豈疑聖人徒,乃踵吾家美。」(〈曾則通久病,以詩問之〉)

沈煥後人在湖西設義莊,至九世孫沈元(字德元)知南陵縣,發帑藏賑災,全活甚重;後擢監察御史,持正不阿;為湖廣僉事,判大獄,務得其情。至沈汝璋(字君重),鬻產修城;曾孫延祉,知荊門州,有政聲。汝璋族弟明臣(字嘉則),山人本色,著《豐對樓集》,是一代詩家,以初盛唐為宗。

九疇清廉自持,飲冰茹蘗,有規其過甚者,處之自若。其子鳳超(字亦凡),萬曆四十一年進士,一芥不取。孫延嘉,崇禎進士,教習內書堂,充日講官,規帝以寬厚。延嘉字光運,是光文族弟。

大致而言,沈氏家學上溯周敦頤、程顥之深沈,於顏子為近;程頤、焦瑗之篤實,似乎管子、子思。而其心學,則得於陸九淵;史學取於呂東萊兄弟,不規規於性命之說,通經史之致用。綜言之,其家學以敬為主,以戒慎恐懼為誠意之宗。

至於師承,光文出張廷賓之門,親炙倪元璐、劉宗周,又受教錢若選、啟忠父子門下,親接馮元颺兄弟。崇禎元年,復識黃道周與大滌山房諸同門。

倪元璐字玉宇,號鴻寶,兩次上疏,開新朝之風氣;其學以易為宗,而在理數之間,尤重力行。

劉蕺山之學在中庸,正己克己,主張用人「先操守後才望」,勸學者「勿棄君臣父子朋友,而逃入宦門」,故其弟子隱於僧者雖多,但皆有所託而逃,苦行高節,盡瘁於國事。

黃道周字幼玄,號石齋,奉唐王入閩,自靖出關殺賊,至婺源被執,不屈遇害。他深精於易,為開物成務之學,是氣節之士。

錢氏遠祖安,為元末明初六儒,通伏氏《尚書》。若選、啟忠。受業於鄒元標,得孝廉明經,以孝友傳家。

光文既受業於張廷賓,傳姚江之學;又拜於劉宗周門下,得正己之學;復從錢氏,通尚書;追隨黃道周,辨氣質之非性。

如上所述,光文在道學、心學、史學、文學各方面都深造有得,又崇尚氣節,不喜空談。家學與師承對他日後的道德、文章、事功有很大的影響。

三、著作與教學

沈光文的作品,據《台灣通史‧藝文志》著錄,有《文開文集》一卷、《文開詩集》二卷、《台灣賦》一卷、《台灣輿圖考》一卷、《流寓考》一卷、《草木雜記》一卷。筆者所編《沈光文全集及其研究資料彙編》一書,蒐羅其文〈東吟社序〉、〈台灣輿圖考〉,其賦〈台灣賦〉,其詩一百零六首,分為五古、七古、五絕、七絕、五律、七律、六言,並加箋註。

光文來台以前,荷蘭人雖在新港社、目加溜灣社、蕭壟社、麻豆社、大傑顛社設教堂與小學,但僅限於宗教課程和語文教學;沈氏教學內容則包含了語言、文字、聲韻、訓詁與經、史、子、集。

連橫說:「沈光文居羅漢門,亦以漢文教授番黎。」(註二)全祖望也說:「山旁有目加溜灣者,番社也,公於其間,教授生徒。」(註三)光文於現在的高雄縣內門、台南縣善化以漢文教授平埔族。黃典權更認為沈氏懂得「番語」,他讚美地說:「教授番徒這件事更是台灣地方教育史上別開生面的重要事情。」(註四)從現存典籍來看,沈光文確是第一位以漢文傳授中華文化的「先師」,但較荷蘭宣教士的教學畢竟慢了些。

沈氏教學由平地而及於山地,由漢人而居於原住民,因為一六六二年避禍之前,他是在台南一帶從事教學活動的。

洪冰如認為光文以閩南語教學(註五),這看法相當正確。因為沈氏是寧波府鄞縣人,鄞距舟山群島很近,舟山人多會閩南語。群島中最大的舟山島之北八島十嶴屬江蘇省崇明縣,餘屬浙江定海、鎮海等縣,鄞縣密邇鎮海。又溫州一帶能說閩南語,而寧波和溫州皆屬浙東。光文居廈門、金門六載,曾監鄭鴻逵軍,鄭軍多閩南人,豈有不講、不懂閩南語之理?到台灣後,徙台者大多是閩南人,光文必以閩南語作教學工具,何況他行醫救人(註六),還得與民眾溝通?

四、古文始於沈光文

〈光吟社序〉作於康熙二十四年(西元一六八五年)。「東吟社」是台灣第一個詩社,社員華袞以光文年長,請其作序,序中有云:

閩之海外有台灣,即名山藏中輿地圖之東港也。自開闢以來,不通中國,初為顏思齊問津,繼為荷蘭人竊據。歲在辛丑,鄭延平視同田島,志效抉餘。傳嗣及孫,歸於聖代,入版圖而輸賦稅,向所云八閩者,今九閩矣。名公奉命來蒞止者多,內地高賢,亦渡海來觀異境。余自壬寅,將應李部台之召,舟至圍頭洋,遇颶漂流至斯,海山阻隔,慮長為異域之人,今二十有四年矣。雖流覽怡情,詠歌寄意,而同志乏儔,才人罕遇,徒寂處於荒野窮鄉之中,混跡于雕題黑齒之社。何齒癸甲之年,頓通聲氣。至止者人盡蕭騷,落紙者文皆佳妙;使余四十餘年拂柳未舒之氣,鬱結欲發之胸,勃勃不能自己。爰訂同心,聯為詩社。



這是組社緣起,作者也簡述台灣與中國關係,並提到自己來台,純因「遇颶漂流」所至。值得注意的是:文中「余自壬寅,將應李部台之召」十一個字透露了他於康熙元年(永曆十六年,西元一六六二年)應福建總督李率泰之邀,欲挈春入泉州的秘密。此說如果不是他在清人統治之下,不得已而編造的謊言,則有兩點值得注意:

(一)他並非如季麒光、全祖望諸人所說的「焚書卻幣」,而是有意接受清人的邀請。

(二)他於康熙元年來台,而非如季麒光、全祖望所說的「辛卯」(順治八年,永曆五年,西元一六五一年)(註七),也不是連橫所云「永曆三年」(順治六年,西元一六四九年)(註八),更不是《浙江鄞縣志》所謂的「壬辰」(順治九年,永曆六年,西元一六五二年)(註九)。

光文接著說明《福台閒詠》取名原因與編纂經過,並闡釋立社宗旨和抱負:

人喜多而不嫌少長,月有會而不辭風雨,分題拈韻,擇勝尋幽。金陵趙蒼直乃欲地以人傳,名之曰福台閒詠,合省都而為言也。初會,余以此間東山為題,蓋台灣之山,在東極高峻,不特人跡罕到,且從古至今,絕無有題詠之者,今願與諸社翁共刱始之。……各抒性靈,不拘題格,……隔江薦紳先生,亦必羨此蠻方得此詩社,幾幾乎漸振風雅矣!



可見「東吟社」成員沒有年齡的限制,不分老少,每月選在風景幽勝處吟詠,以抒性靈,體裁不拘。

明亡後,遺民不逃於禪,則託於詩,詩社之立,除以文會友外,還可切磋琢磨,互通聲氣,保存民族文化。東吟社的成立,不僅為台灣播下詩的種子,也播下民族文化的種子,對後世台灣文學的影響是很大的。

《台灣通史‧藝文志》謂光文著《文開文集一卷》,同書〈諸老列傳〉又謂有《文開詩文集三卷》,可見亡佚者甚多,台灣的古文創作應自沈氏始。

五、詩始於沈光文

台灣文學自沈光文始以詩鳴,從題材而言,他是移民文學、鄉愁文學、遺民文學、隱逸文學、鄉土文學、民俗文學的首倡者。

對光文來說,遺民文學與鄉愁文學是二而一的。離開大陸,移居海島,思舊懷鄉變成了詩作的主題,其〈感憶〉云:

暫將一葦向東溟,來往隨波總未寧。忽見游雲歸別塢,又看飛雁落前汀。

夢中尚有嬌兒女,燈下惟餘瘦影形。苦趣不堪重記憶,臨晨獨眺遠山青。

故鄉成了回不去的異域,心繫家園,獨眺遠山,游雲飛雁,恰似漂泊者的形影。

在遺民文學中,他表露了忠貞狷介,〈詠籬竹〉即藉物以喻志:

分植根株便發枝,炎風空作雪霜思,看他儘有參天勢,只為孤貞尚寄籬。

孤貞寄籬,這分明寫的是自己堅持與困窘!他關心的是「王業幾時興」(〈寄跡效人吟六首之五〉),但有志難伸,所謂「未伸博浪志,居此積憂忡。」(〈隩草十一首之十〉)他勉勵自己要守節義:「採薇思往事,千古仰高蹤。」(〈感懷八首之二〉)菊花成了晚節的象徵,隱逸是唯一的出路,其〈別洪七峰〉云:

鷺島初來便識君,東山又共學耕耘;髮膚無恙悲徒老,著述方成悔欲焚。

忽作閒心同倦鳥,俄焉長揖別高雲。從今只合言于野,理亂都將置不聞!

不問政事,掃葉烹茶,逃禪誦經,〈山居八首〉是其隱逸文學的代表作,而「鶴」是光文的化身:「歸雲共鶴還。」(其一)「未能支廈屋,祇可拖漁樵,冀作雲中鶴,來聽海上潮。」(其三)在困頓中得到精神完全的逍遙、自由。其〈野鶴二首〉云:

獨得孤騫趣,難違天性真;優游俯仰適,愛惜羽毛新。

高與煙霞狹,廉為雁鶩嗔;朝遊滄海表,夜唳鷺江濱。

骨老飛偏健,身閒瘦有神;已知矰繳遠,幾閱雪霜頻。

舞月寒流影,依松靜絕塵;乘軒爾何事,翻欲賤朱輪。

優游自適,是其天性,第二首頭聯分明是夫子自道,鄙棄軒冕,弁髦富貴,他是真的做到了。

陶潛是他所仰慕的,「但令身無累,毋令世有權。」(〈吳正甫忽欲為僧,以東寄賦答〉)遺民文學和隱逸文學在其詩中得到最好的調和。

在台灣時日既久,對民情風俗產物愈益熟悉,自然作為創造的材料,下列數首便是:

重出蠻方味作酸,熟來包燦小金丸;假如移向中原去,厭雪亭前亦可看。(〈番柑〉)

稱名頗似足誇人,不是中原大谷珍;端為上林栽未得,只應海島供安身。(〈釋迦果〉)

社裡朝朝出,同群擔負行;野花插頭滿,黑齒草塗成。賽勝纏紅錦,新粧掛白珩;鹿脂搽抹慣,欲與麝蘭爭。(〈番婦〉)

〈番柑〉、〈釋迦果〉都是歌讚熱帶的特產,〈釋迦果〉末二句話中有話,耐人尋味;〈番婦〉則描繪原住民的妝扮與勞動。

其他如「椰子」、「朱薯」、「凍頂茶」、「番橘」等物產,「赤崁城」、「安平」、「月加灣」、「新港」、「寧靖園亭」等地名或建築物的出現,都足以證明沈光文把鄉土與民俗當作詩的題材。

六、賦始於沈光文

沈光文著有〈台灣賦〉、〈東海賦〉、〈檨賦〉、〈桐花賦〉、〈芳草賦〉,現雖僅存〈台灣賦〉,但影響很大,這篇賦以「台灣遐島,赤崁孤城,門名鹿耳,鎮號安平」四句開端,繼言地理位置:「長亙兩粵之間,屹立七閩之外,東南則日本之xx舶常通,西北則會稽之關梁可數。海壇、滃水,北向之方隅;南澳、銅山,西流之門戶。邇連呂宋,遙望暹羅。」次言荷蘭盤據經商,鄭成功收復以後,崇文廟、葺祠宮,經營開發;又言氣候、物產、風俗。國姓爺物故,「鄭錦僭王,附會者言多諂媚,逢迎者事盡更張。般樂之事日萌,奢侈之情無饜。橫征浪費,割肉醫瘡,峻法嚴刑,壅川弭謗。主計者所用非所養矣,所養非所用矣。」抨擊鄭經嗣位,不合正統、法制,復倒行逆施,已植下衰亡的禍根。由於指責非常嚴厲,引起嗣王的憤怒。

此賦述及台灣的種族、歷史、地理、戰爭、山川、特產,並對時事加以評論,善諷善諫,做到「詩人之賦麗以則」的要求,後世賦家都效法沈氏,如林謙光、高拱乾、張從政、陳輝、王克傑等等皆加祖述模擬,就是季麒光的〈答客問〉也有所取資。

以高拱乾〈台灣賦〉為例,敘歷史從洪荒時代至荷蘭、鄭氏、清朝,地理則山川、草木、蟲魚、花鳥,民生則「戶滿蔗漿兮人藝五穀,地生風沙兮群游糜鹿,厭五畝之宅不樹桑兮,任三家之村而亦植竹,道無遠近兮肇牽牛車,人無老幼兮衣帛食肉。」一幅安和富庶的景象躍然紙上,筆法、內容雖與沈作不盡相同,受其沾溉則無可以。

再以王克傑同題之作為例,其篇幅雖多達二千餘言,較光文賦為長,但所述者亦是歷史、地理、山川、物產、風俗、飲食、工藝、內容大致無異。倒是林謙光所作以四言為骨幹,用韻精密,描繪原住民遠勝沈賦:「文身番族,黑齒蠻裔;爛滿頭之花草,掩塞耳之木環;披短衣而抽藤作帶,蒙鳥羽而編貝為鞶。」近於光文〈番婦〉。

除以〈台灣賦〉為題者外,還有陳輝〈台海賦〉、張從政〈台山賦〉、王克傑〈澎湖賦〉、卓肇昌〈鼓山賦〉、〈鳳山賦〉、〈三山賦〉、〈龍目井泉賦〉,都是以地名篇的作品。

沈光文以花草果木為題的賦現雖已亡佚,但仍影響有清一代的賦家,譬如朱仕玠〈夾竹桃賦〉、卓肇昌〈刺桐花賦〉、林翠岡〈秋牡丹賦〉,均可看出本島賦學的源遠流長。

七、其他方面的影響

沈光文〈台灣輿圖考〉是研究台灣地理最早的一篇文章,言幅員道里,雖不完備,卻是親身閱歷考察的成果,給後來修方志者提供不少寶貴的資料,美中不足的是缺少山川產物和民情風俗的記載。

此外,他曾撰〈流寓考〉,為史學著作,惜佚;〈草木雜記〉是植物學著作,亦佚(註十);他行醫濟世,是本島中醫之祖;又因逃禪避禍,法號超光,被尊為台灣佛教始祖。(註十一)

光文居台數十年,登涉所至,如山水、津梁、禽魚果木、佛宇僧寮,無不記載。大者探勝尋源,小者辨名別類,是對本島文化影響最早最大的人。

總的來說,他的著作包含了文學、歷史、地理、博物、社會學,又作育英才,淡於榮利,敢於諷諫當道,深具道德勇氣。

道光四年(西元一八二四年),台灣北路理番同知鄧傳安,為紀念沈光文的豐功偉業,倡建「文開書院」,其〈從祀議〉云:

考太僕生平,根柢於忠孝,而發奮於文章,其鄉人全謝山,……謂咸淳人物,天將留之,以啟窮徼之文明。今之文人學士,可不因委溯源歟?



褒揚他兼具立德、立言、立功三不朽,後人研究沈光文正是因委溯源,數典尊祖的表現。

結論

綜上所述,沈光文對本島的貢獻是多方面的,特別在教育與文學方面,質言之,他在台灣文學教育史上,不僅有可觀的詩、文賦創作,治溉後世;且春風化雨,啟迪後進;復倡組詩社,是最先獻身於文學和教育的偉人。







註一:見李元度纂《先正事略‧沈斯庵事略》。

註二:《台灣通史卷十一‧教育志》。

註三:《鮚埼亭集‧沈太僕傳》。

註四:〈沈光文〉,《台南文化》二卷三、四期,一九五二年。

註五:〈沈公光文在目加溜灣社教學時情況之探測〉,《沈光文全集及其研究資料彙編》,頁二二二,龔顯宗編,台南縣立文化中心出版,新營,一九九八年十二月。

註六:康熙二十五年金鈜修、鄭開極纂《福建通志‧遷寓‧沈光文傳》云:「兼以醫藥濟人。」

註七:《蓉州文稿‧沈文開傳》。

註八:《台灣通史‧諸老列傳‧沈光文傳》。

註九:光緒三年張恕修、董沛纂《浙江鄞縣志‧沈光文傳》。

註十:〈草木雜記〉已佚,《諸羅縣志卷十二‧雜記志》引光文雜記兩篇,其中一篇言土番種類,另一言「黃水藤」,諒為〈草木雜記〉之僅存者。

註十一:梁陽春〈培植鹿港文人的的搖籃—文開書院〉,《沈光文全集及其研究資料彙編》,頁六四一。
【第 1 篇回應】
回應者 性別 回應日期
轉貼 2008-10-31 14:52:07
最早關於沈光文的記載應為季麒光的《蓉洲文稿》中的〈沈文開傳〉,然而《蓉洲文稿》一書已不見,今所錄者皆取自一七二四年黃叔璥《台海使槎錄》卷四〈赤嵌筆談.雜著〉。因此,若以現存資料而論,當以蔣毓英於一六八六年所修篡的《台灣府志》中之〈沈光文列傳〉及同年金鈜修、鄭開極篡於《福建通志》的〈沈光文傳〉為先(以下詳見附錄一)。然則金、鄭的《福建通志》論述過於簡略,內容亦不脫蔣志,當有其考量。一七一七年陳夢林、周鍾瑄《諸羅縣志》中之〈沈光文傳〉,大抵不出蔣志,除了將「桐花賦」、「芳草賦」合書為「桐花芳草賦」外,並有「因家焉。卒葬於善化里東保。」之記錄,可見沈光文當卒於一七一七年以前,而其逝世前可能放棄了返鄉的希望,故「因家焉」。

蔣毓英、周鍾瑄的〈沈光文傳〉,或許皆本於季麒光《蓉洲文稿》之〈沈文開傳〉,然則此書今已不見,故無法證實。另一方面,一七二四年黃叔璥《台海使槎錄》〈赤嵌筆談〉中,則明確地引用《蓉洲文稿》之文開傳,說明光文於「明鼎革後,遯跡不仕。」並增添敘述了沈晚年欲託人贈資回籍之事:「在廈門時,與將軍施侯為舊識;即侯安撫東寧,慰問夙昔,斯菴仍著僧衣。姚少保亦與友善,許贈資回籍;姚死、事遂寢,亦遂不能作歸計矣。」思念故土、期望落葉歸根,此乃人之常情,我們亦無須對其多以苛責;再加上沈光文在台抑鬱不得志、語言不通、貧窮交迫、自然會有想要返鄉的願望。而今人卻將沈光文滯台三十餘載至死,解釋為心向台灣、熱愛斯土,恐怕於情於理都不符合吧!
【第 2 篇回應】
回應者 性別 回應日期
轉貼 2008-10-31 14:58:02
史乘方志/紀錄
蔣毓英〈沈光文列傳〉《台灣府志》,1686年
名號簡歷增添處
沈光文,字文開,別號斯菴,浙江鄞縣人。故相文恭公世孫,以副車恩貢,歷任紹興、福州、肇慶之間。由工部郎中加太僕少卿。
歷台事蹟
辛卯年,由肇慶至潮州,由海道抵金門。壬寅,八閩總制李公率泰聞其名,遣員致書幣邀之,斯菴不就。七月,挈其眷,買舟欲入泉州,過圍頭洋,遇颶風,飄泊至台,不能返棹,遂寓居焉。及鄭大木掠有其地,斯菴以客禮相見。鄭經嗣爵,多所變更,斯菴知經無能為,且以一賦寓譏諷。為忌者所中,幾死于□。乃改服為僧,入山不出,于目加溜灣番社傍教授生徒,兼以醫藥濟人
著作
台灣賦、東海賦、檨賦、、桐花賦、芳草賦、花草果木雜記
【第 3 篇回應】
回應者 性別 回應日期
618 2008-11-02 23:14:38
蓉州詩文稿

________原本

___________遺失3三百年後

_________十年前重現

_________裡面有記載到
_________明台
_________-唯一的媽祖廟
__________東寧天后宮
__________大家╴致認為
________找到此廟
_______就找到明台王城
_________當時安平天后宮~
__________說他們原叫東寧天后宮
____________所以王城在安平

_________書年底會到台南
__________到時大家一起公斷吧
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如想要____再版本
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找台灣祀典大天后宮管委會
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
【第 4 篇回應】
回應者 性別 回應日期
沈光文 2008-11-21 23:12:27
沈光文字文開,號斯庵,浙江鄞人,少以明經貢太學, 官累遷太僕少卿, 永曆三年,遭颶風飄至臺灣,時臺為荷 人所踞,受一廛以居,極旅人之困…,延平郡王克臺灣, 知光文在,大喜,以客禮見。 …王薨,子經嗣,頗改父之 臣與政, 光文作賦有所諷,或讒之,幾至不測,乃變服為 僧,逃入北鄙,結茅羅漢門山中。 或以言解之於經,乃免 。山外有目加溜灣者,番社也,光文於其間教授生徒,不 足則濟以醫,…尋卒於諸羅,葬於縣之善化里東堡。
   根據記載沈光文,出生在明朝末年的浙江省。在一次搭船前往泉州的路途中,沈光文 遇到颱風而漂流到台灣。
  來台後的沈光文別無所求,只希望有個棲身之地。當時的台灣被荷蘭人佔 領,他又與中國內陸失去聯絡,因此沒有人知道他的生死下落;直到鄭成功來 台灣之後,得知沈光文還活著,便以禮相待,並授予「田宅」;鄭成功於一六六二年 去世,兒子鄭經繼位,改父之臣與政,沈光文寫了一首「台灣賦」諷刺他,險遭到殺 害。為了躲避危險,變服為僧,逃入北鄙,結茅羅漢門(今內門鄉)山中。
  沈光文遁入空門後,仍出入附近的目加溜灣番社(今台南縣安定鄉), 教授目加溜灣社平埔族民眾「漢文」,一方面則行醫濟世,死後葬於善化(今台 南縣善化鎮)。
  由此可見內門鄉這一帶,從明鄭時期(一六六三年)以來,即有簡單的 廟舍存在,因此羅漢門的觀音信仰可追溯至此,也由於沈光文的到來,奠定了羅 漢門文化的根基!

參考資料:

連 橫,『臺灣通史』下諸老列傳。

全祖望,『鮚埼亭集』沈太僕傳。